此刻,這一身红色的嫁衣都显得格外的讽刺。
叶沁妤讥诮的冷冷扯唇,踏着恍惚的步子朝马路对面走去——
彼時,一辆银色的宾利正在路上缓缓行驶。
妈的,這一身中式的婚纱实在繁琐,不然她也不会来不及过红绿灯差點出事。
叶沁妤暗自付腹诽,脚踝上钝钝的疼痛提醒她,這双价值不菲的鞋子也彻底报废了。
“需要叫救护车嗎?”時索赶時间,根本就无暇观察她好不好。
“小姐,您没事吧?”英俊的男人居高临下,语气十分例行公事。
“没事。”叶沁妤抹了一把涔涔冷汗的额头,强撑着想要再次站起来,却还是摔倒在地。
司機也有些惊魂未定“似乎是一个女人?”
车门堪堪打开,一抹鲜红的身影正有些狼狈的从路面上爬起来,头发上黄金的环配叮当扯着她的青丝都散落开来,实在有些难堪。
叶沁妤惊魂未定的挣扎着起身,不想脚踝一痛踩空再次坐到了地上,她呼痛出声去检查,就见到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走到了自己面前。
“意外。”時索简明扼要,“一位小姐似乎受伤了,boss,请稍后。”
“送医院,单子给财务。”顾寒桭的话便是金科玉律,這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可是一分钟都吝惜的很,“時索,你还有一分钟处理。”
“不好意思小姐,這是我的名片,您到医院处理后可以联系我,请问您贵姓?”時索抓紧時间善后。
“不必了。”叶沁妤自己强撑着站起来,不想徒增麻烦,“我自己能处理,再见。”
“等等。”顾寒桭偃眉一挑,丰神俊朗的面容保持着一贯的孤傲冷寂,拧眉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“夏小姐跟她的前男友私奔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,”顾寒桭敲着键盘,吐字清晰,“今天我不能结婚了?”
時索“……是的。”
顿了顿,顾寒桭似是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,抬眸瞟了一眼后视镜,镜中那一抹鲜红色的身影正渐行渐远,只是那清丽的背影让他颦了眉。
顾寒桭墨眸深了一层,下颔一挑,拧眉却却是清顺“那个,不是女人?”
谁?
時索错愕的回头找人,下一秒就听到自家boss清冷的命令“既然夏家没人,那就她了。”
一句话,斩钉截铁,毋庸置疑。
银灰色的宾利瞬间掉头,一阵风似的来到了一袭红色嫁衣的女人面前,彼時叶沁妤正扯着身上扯破的裙子一筹莫展。
见此情景,她好看的眉心颦蹙起来,一怔问“车子坏了?”
“并没有。”時索下了车,恭敬的问,“小姐,您這一身是要结婚嗎?”
“是。”叶沁妤自嘲一笑,解释“本来是,但是被人放了鸽子。”
時索干笑一声“好巧好巧,我们boss也被人放了鸽子。”
“敢问您是什么原因?”時索刨根究底。
什么原因?
叶沁妤哭笑不得,索性坦然吐字“被绿了。”
“哈哈,好巧好巧,我们boss也被绿了!”時索强行找到了共同點,下一秒迅速峰回路转的打开门,伸手摆了姿势“小姐,请——”
什么就请?
叶沁妤摆手打断,娇容隐了笑,如画的眉目间染了一抹淡淡的冷,问“凭什么?”
“我需要一个新娘。”一把子清冽的嗓音从后座传来,充满磁性又很是冷清的礼貌,“小姐,拼婚嗎?”
什么?
那把声音不见平仄的语调,似乎是在说吃饭睡觉一样平常“你,愿意嗎?”
话音未落,车前面突然冲出一道火红色的影子,司機一个急刹车,只听到刺耳的摩擦声与一声尖叫,银色的宾利一头撞上了路边的绿化带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時索警觉。
而那時,叶沁妤正因为连续加班作图而累得昏睡在卧室里,他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,可她却好巧不巧的中途醒来,从头到尾都听的清清楚楚。
为了不让父母担心,叶沁妤强撑着第二天的婚礼,却不想宋真依只是一个电话,凌志勋便头也不回的将自己弃之如履。
后座上男人的身形宛若一道山峰般伟岸,利落的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,一身墨色的西装黑白分明,极简的颜色将他身上冷薄如天边淡云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,偃眉入鬓狭长墨眸全神贯注的浏览着文件,若不是前面司機胸口上带着的胸花,顾寒桭的今天便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了。
今天,是顾寒桭的大婚之日。
酒店门前,叶沁妤一身中式的大红嫁衣,娇容上着精致的妆容,却根本没有丝毫大婚的喜悦,她眼角红红的,嘲弄地扬了唇。
就在十分钟前,她的未婚夫凌志勋,在接了一个电话以后丢下一句“延迟婚礼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,当众将她丢在了台上。
众宾客全然不知,可叶沁妤却清楚的知道,给凌志勋的打电话的不是别人,正是她的好闺蜜宋真依——那个平日里轻声细语贴心闺蜜,却在她大婚的前一夜,和她的未婚夫,依依不舍的在婚房的客厅里翻[*]覆[雨],颠鸾倒凤。
“boss,夏家的人打来电话,说夏小姐不见了!”助理時索在副驾驶上侧身请示吩咐,表情严肃“可是现在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時了。”
“哦。”淡淡的回应,顾寒桭修长的手指一丝不苟的回复着文件,根本没有注意到時索的话。
時索的唇角抽搐一下“boss,夏小姐私奔了。”
“我现在需要人扶一下。”叶沁妤自是理亏,可是倒在马路中央实在是不妥帖,只好硬着头皮抬手,“麻烦先生绅士一下?”
時索倒是随和应声,才伸了手,一道冷冽的清澈声音便从车内传出“发生了什么?”
